当救护车爆炸、老人拔管自杀,战火中的乌克兰医生决定留下( 五 )


白天 , 我感到无比焦虑 , 努力找事做让自己忙起来 。 我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家具 , 尽管它们早已经被擦拭过了无数次 , 然后不停地打电话问朋友:你怎么样?还活着吗?
所幸 , 我身边没有人受伤 。
防空警报一鸣响 , 我们就再次跑进地下室 , 我们暂时还有食物 , 但由于城市被包围 , 东西运不进来 , 不确定能坚持多久 。
当救护车爆炸、老人拔管自杀,战火中的乌克兰医生决定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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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里的孕产妇 。
最重要的是 , 我整天都想着如何能到城市的另一头去看我心爱的孙女 , 给她们带点好吃的 。 她们分别是6岁和9岁 。
我的朋友奥尔加·维克托罗芙娜·奇瓦 , 是苏梅市一家妇产医院的院长 。 在这家医院 , 即将分娩的妇女们坐在地下室 , 她们害怕没有汽车将自己带走 。
有些婴儿出生时就有异常 , 他们需要重症监护床 。 这是一种玻璃罩下的婴儿床 , 带有调节呼吸、血液循环和维持身体机能的系统 , 但这种设备很难搬到地下室去 。
我的这位院长朋友 , 2个月前刚生下自己的儿子 , 她没有时间休息 , 还有很多产妇在等着她 。 她现在一直呆在医院 , 昼夜不分、一场又一场地为产妇们手术 。 药店里治疗心脏、高血压等药品都很紧俏 , 只能祈祷不要意外发生 。
致谢鲁斯兰
在最初与乌克兰获得联系时 , 由于语言障碍 , 我们联系了一些乌克兰当地人 , 希望能帮忙联络和协助访谈 , 并受到很多乌克兰人的帮助 。 鲁斯兰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 曾在基辅一家中国央企工作 , 冲突开始后 , 一批批的市民撤出基辅 , 他留基辅 。 鲁斯兰会说乌英双语 , 当我们提出诉求 , 希望了解基辅一些医院、诊所 , 甚至药店当下的情况 , 鲁斯兰说:“我一定尽力帮助 。 ”最近一周 , 我们几乎每天都能收到鲁斯兰在基辅各处的采访 。 虽是只言片语 , 但透过他的眼睛 , 我们才能捕捉到这些基辅当下医疗状况的细节 。
我今天访问了基辅一家小医院的助理外科医生 , 她向我讲述了很多医院里的状况 。
这家位于基辅市中心的小医院里 , 医生们正在腾出床位 , 等待接诊大量的伤员 。 医院里时常停电 , 药品和无菌材料的库存稀少 。
医院里只能开展紧急手术 , 接诊的主要是感染新冠病情严重的患者 , 以及需要氧气的患者 , 医院里已没有能力去接受中等程度手术的患者 。 做了小手术的患者 , 医生们只能让他们在医院待几个小时 , 住院也不会超过2天 。
基辅市里的药房 , 仍在开门 , 但当然药品供应中断了 , 在冲突的第一天 , 很多人都惊慌失措地冲向药房 。
许多糖尿病患者在挣扎 , 希望志愿者能帮助寻找胰岛素 。 很多药品都没有 , 主要是糖尿病、心脏病、残疾人和癌症患者 。 志愿者们在乌克兰各地和境外 , 在努力地采购 , 希望能把药送到需要的人手中 。
在乌克兰的阿克提卡市的诊所里 , 由于周围冲突不断 , 医生们在医院里睡了两个星期 。 严重的炸弹袭击和枪击事件 , 最终让所有药店都不再工作 。
所有的新冠感染患者都回了家 。 幸好 , 诊所得以幸存 , 医生们在轰炸和叫喊声中再次冒着生命危险提供了必要的药品和食物 。
我来告诉你真相:当冲突开始的时候 , 每个人都忘记了新冠肺炎的存在 。 当导弹轰炸城市时 , 人群中本在肆虐的病毒 , 就被搁置了 。
3月7日 , 莱西娅·莱西西亚在Facebook上发布了一篇文章:
那个导游喊道:“我向你们保证!我会带着所有人到达那里(安全的地方) 。 ”